作者：中央广播电视总台 李冠 隗晨阳
摘要：
本文以杭州亚运会前方演播室为例，从舞美灯箱的显色指数、亮度、控制方式等方面，探究灯光与舞美的融合制作方法，并分析其优缺点，以探索更多的融合新思路。
关键词：
全封闭演播室｜舞美灯箱｜灯光｜光位融合
近年来，很多电视节目的场景中都出现了灯箱设计，它丰富了电视画面内容和色彩，成为当前节目制作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大多数节目中所安装的灯箱仅仅是用于装饰和点缀，并没有其他用途。如果能将灯箱的功能扩展，使灯光和舞美功能相结合，用来补充灯光无法实现的光位，那么不仅可以使舞台更加协调统一，还能使节目效果方面有较大提升，这样就能最大化发挥灯箱的作用。所以在本次杭州亚运会前方演播室的舞台设计和搭建中，我们就做了这样一次尝试。
第19届亚运会是亚洲最高规格的国际综合性体育赛事，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以下简称总台）在杭州国际博览中心、杭州奥体中心体育场、杭州电竞中心共设立了三个演播室和两个出镜平台，三个演播室均为传统的全封闭式演播室，CCTV-5演播室用于体育频道赛事串联和新闻播出，CCTV-16演播室用于奥林匹克频道的赛事串联和解说，访谈演播室用于《体坛英豪》节目的录制。
我们尝试将灯光与舞美相互融合这一想法应用在CCTV-5演播室，CCTV-5演播室总面积约为150m²，可以满足摇臂运行所需要的空间，所以该演播室的节目会有一部分运动的全景画面，这就意味着可以通过运动的全景画面来全方位检验灯箱装饰功能与专业灯光功能的融合效果。下面将对CCTV-5演播室作详细介绍，并对实际效果进行分析，以探索更多可以相互融合的新思路。
一、演播室基本概况
CCTV-5演播室位于杭州国际博览中心D厅，演播室长13m、宽12m，总面积约150m²，顶棚及墙壁为黑色吸光隔音材料，地面为灰色地胶，分为坐播区和站播区两部分，由于吊杆形式是不可升降的葡萄架，所以在演播室搭建前，灯光设计师特别要求其高度为4.5m，以便灯具有合适的投射角度。经最终统计，该演播室共使用灯具37台，坐播区使用灯具21台。演播室由三面LED大屏环绕，一面放置摄像机，坐播区主播台以“大莲花”为设计元素，上方和侧方各有一块方形灯箱。
二、相互融合的设计思路
在人像布光方面，影棚的布光方法非常具有代表性，相比于演播室，影棚的灯具可以全部隐藏在画面之外，所以有更多的光位可供选择，其中一些光位对于塑造人物形象有非常好的效果，例如图2为常见的影棚布光方法，采用大面积的顶光、低角度的人物光和几只脚光来塑造人物形象。
顶光光线可以在空间里经过多次反射来弱化阴影，影棚多为白色背景，顶光光线直射到白色地面再反射到人物身上，可以减弱鼻子和下颌等位置的阴影，和反光板、脚光的原理相同，低角度的人物光可以使鼻子和下颌产生较短阴影甚至不产生阴影，但是这些光位从画面美观方面考虑，在演播室中就较难实现。
如果我们能将舞美灯箱的功能扩展，利用灯箱来替代灯具，灯箱的位置借鉴影棚的一些灯位，那么应该会对提升画面效果有所帮助。想要用灯箱替代灯具，其实并不难，只需要将灯箱内的光源达到专业灯具标准即可。另外，可以将主播台表面理解为反光板，当具有一定角度时，就会将一部分光线反射到主持人面部，来进一步弱化阴影。众所周知，面光源的柔光效果要优于点光源，所以影棚里常常使用柔光箱或蝴蝶布等柔光方法，而舞美灯箱的外罩部分就相当于一个柔光箱，再次提高了灯光与舞美相互融合这一想法的可行性。
三、灯具的选择和布光方法
CCTV-5演播室是总台为杭州亚运会直播报道临时搭建的演播室，吊挂形式为葡萄架，所以选择了轻便好安装的LED聚光灯和LED平板柔光灯。总台移动设备中的聚光灯色温为5600K，功率有100W和200W 两种，平板柔光灯色温为2700K～6500K可线性调节，功率160W，灯具的显色指数均达到了95以上。
根据场景设计和主持人站位的预估，考虑到一些较远的位置和没有足够多空间挂灯的位置可以使用200W聚光灯，100W聚光灯用在较近的位置。灯具的投射角度是影响阴影大小的关键性因素，虽然理论知识具有一定的指导作用，但更多的还是要从日常的工作中积累经验。
布光方法简单来说是使用平板柔光灯做基础光，聚光灯做主面光、侧光和逆光，主要通过调整聚光灯的亮度来调整光比。基础光是给主持人和周围的地面一个基础照明，之所以要给地面基础照明是为了减小画面中的明暗反差，再用主面光来分别调整每个人的面部曝光。舞台灯光与演播室灯光对侧光的概念略有不同，在舞台中，与舞台纵深呈90°的光位叫作侧光，在演播室中，与纵深呈30°～ 60°的光位叫作侧光，布人物光时，如果只有正面光，人物两侧脸颊较暗，虽然具有瘦脸效果，但是面部显得不够饱满，精神状态不好，我们也要通过补适当的侧光来优化人物状态。
四、灯箱及光源的选择
主播台上方灯箱的外尺寸为3.4m×3.4m，可发光部分尺寸为2.6m×2.6m；侧方灯箱尺寸为1.85m×1.14m，整体均可发光。为了使主播台上方灯箱的光线不影响主持人身后大屏，将灯箱发光部分设计为向顶部靠近，与下沿有40cm距离，相当于给发光部分安装了遮扉，起到了防止多余光线外溢的效果。灯箱外面粘贴一层透明磨砂波音片，既可以消除反光产生的亮点，也可以柔化灯箱射出的光线。
光源的选择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能够达到专业灯具的标准，显色指数越高越好，此次采用的光源显色指数达到了93.5，色温也要与所选用灯具相匹配，另外特别要注意的就是灯带的密度，不可以出现光照不匀的情况。
在灯箱的控制方面，使用DMX信号解码器是相对安全稳妥的方式，接入灯光控制台，灯光技术人员也可以随时控制亮度，现在市面上出现了无线遥控、声控、App控制等方式，这些控制方式会受很多不确定因素的干扰，给直播带来很大的隐患。
五、现场调整和效果分析
我们将CCTV-5演播室所有面光灯具都加装了柔光纸，并在能够满足照度需求的情况下尽可能将灯具调至最散状态，略有不同的是有的灯具柔光纸加在了遮扉外，有的则加在了遮扉内紧贴透镜的位置。逆光只是为人物勾一个轮廓，使其与背景分开，体现层次，对光质没有过高的要求，所以逆光灯具均没有加装柔光纸，这样能够获得更高的亮度。
杂散光是影响画面效果的障碍，控制杂散光的方法有很多，在灯光方案设计过程中要全方面考虑选取最合适的方法，较为常见的控制杂散光的方法有调整遮扉、延长遮扉、加格栅、悬挂黑旗等，CCTV-5演播室会经常使用全景画面，悬挂黑旗会影响美观，所以该演播室没有使用悬挂黑旗的方法，而是使用加30°和60°格栅的方法，并使用遮扉配合控制，灯具的角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杂散光，当灯具投射角度变大时，光线越趋于垂直地面，可以减少光线投射到大屏幕上，但同时也会拉长面部和颈部阴影，所以要把握好这个尺度。
在保证大屏幕颜色不失真的前提下，将大屏幕亮度调至最低，调整各机位光圈至各机位画面曝光准确，再调整面光照度及光比使得人物曝光准确，灯箱亮度根据整体画面中的效果结合主观判断来确定。
按照普遍审美，画面中不宜明暗对比反差过大，如果演播室面积较大，又没有设计专门的灯具将环境适当照亮，那么我们看着会觉得不是很舒服，主播台上方灯箱对这个问题的解决提供了辅助，同时将主持人前面的头发照亮，给头发增加了层次。主播台以大面积的白色为主，白色具有极高的反光率，顶部内凹的造型可以反射一部分上方灯箱的光线给主持人，这部分光线减弱了灯具产生的影子，侧方的灯箱也起到了同样的作用。
在播出画面中可以看出两位主持人曝光统一，面光柔和均衡，面部和颈部没有明显阴影，面光与逆光光比合适，肤色还原准确，整体画面颜色鲜艳、通透，层次感强，达到了预期效果。
六、思考与建议
杭州亚运会已经圆满结束，我们团队也收获颇丰，从画面效果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一次的尝试是成功的，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们可以继续借鉴这样的经验。但是这样的做法也需要注意目前只是在灯箱发出白光时当作人物面光的辅助光来用，如果想让灯箱发出带有颜色的光来变换场景风格，那么在使用时，灯箱的亮度就需要降得很低，以保证不影响主持人肤色还原。
如果是在长期固定使用的演播室中，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妨将常规固定设置的灯箱及景片制作成可以移动或变换角度的，当主持人某个方向上的光有所欠缺时，就可以根据实际需要灵活调整灯箱及景片的位置或者角度。
以往我们在人像布光设计中，习惯性地只利用直射光，却忽略了反射光，其实反射光不仅对人物同样具有修饰能力，还能避免因为使用灯具而影响画面美观，影棚中经常用到反光伞，就是将直射光完全变成反射光后使用。CCTV-5演播室的主播台很好地将反射光利用了起来，为改善人物面部效果提供了帮助。我们应该充分利用光学特性和人物形象塑造之间的关系，尽可能地将所有可能的光线变为可用的，让有限的光线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们还可以继续探索灯光与舞美相互融合的新思路，除了本文中所提到的扩展灯箱功能，将目光放到更大的范围，灯光也可以成为舞美的一部分，例如在一些家居生活类节目上，会有一些软装元素，墙上的画、角落里的植物等这些本身是不会发光的，但是用合适的光去点缀会给画面带来更多的层次。高级的灯光效果不是仅仅将场景照亮，将人物光布匀，而是要让画面具有艺术性。
来源：选自2023年第11期《现代电视技术》
